1 月 30 日，費城聯邦上訴法院駁回了嬌生集團（Johnson & Johnson，J&J）旗下一家名為 LTL Management 的子公司在 2021 年 10 月提出的破產申請，裁定這家製藥巨頭不能利用企業破產來逃避有關其嬰兒爽身粉的大約 4 萬起癌症索償訴訟，意味著這些一度因處理子公司破產程序而陷入停滯的訴訟案可以重新啟動，而嬌生方面必須再次為自己辯護。受裁決影響，嬌生的股價同日急挫 3.7%，市值蒸發約 170 億美元（集團目前市值約為 4,200 億美元）。
美退伍軍人因耳塞設計缺陷而聽力受損！3M 欲為子公司申請破產（基因線上國際版）爽身粉產品涉嫌含致癌物，觸發大量索償訴訟
早在 19 世紀末，嬌生公司成立之初，就已經採用滑石粉（talcum powder）製造爽身粉。然而，在採礦過程中，天然滑石可能摻雜了石棉（asbestos），這種礦物質是眾所周知的致癌物，研究證實長期接觸石棉會增加患上多種惡性腫瘤的風險，包括間皮瘤（mesothelioma）、卵巢癌和肺癌。
過去數十年，外界一直都擔心嬌生公司的爽身粉產品受石棉污染，此外也有證據顯示嬌生多年來都對此知情，卻選擇向公眾隱瞞。直到 2013 年，有一名聲稱因長期使用嬌生的爽身粉而患上卵巢癌的女士向嬌生提出訴訟，法院裁定訴訟人的癌症與嬌生的爽身粉有關，又指出嬌生因為沒有警告消費者其爽身粉有致癌風險而須承擔法律責任。案例一開，觸發了大量類似個案向嬌生提告。截至 2023 年 1 月，與嬌生的爽身粉相關的癌症訴訟案累計已達 4 萬起。
縱然爭議不斷，嬌生仍然堅持以滑石粉製造爽身粉，並否認其產品受石棉污染。然而，在 2019 年，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於一項針對同類型產品的測試中，在嬌生的爽身粉樣本中發現了石棉。嬌生因此在同年 10 月回收了 33,000 瓶爽身粉，但當時該公司聲稱自己的測試沒有發現產品含有石棉，回收爽身粉只是預防性行動。2020 年，嬌生停止在北美洲銷售滑石粉產品，轉而只銷售用玉米澱粉製成的爽身粉。去年 8 月，該公司進一步宣佈將於今年在全球終止銷售以滑石粉製成的爽身粉，並全面改用玉米澱粉。儘管如此，嬌生仍舊否認涉及任何不當行為，並堅稱上述行動只是順應全球趨勢，與石棉污染問題無關。
設子公司背債聲請破產，意圖轉移法律責任
面對排山倒海的癌症索償訴訟（其中一起更已上訴到美國最高法院），嬌生集團已經因應裁決而需斥資數十億美元以繳付法律開支及賠償金。為了抵禦訴訟案所帶來的重大財務衝擊，嬌生於 2021 年 10 月採用了一項名為「德州兩階段式破產」（Texas two-step bankruptcy）的法律操作來執行企業重組。在第一階段，嬌生依據德州法律成立 LTL 管理公司（LTL Management），並將與爽身粉致癌訴訟有關的債務和法律責任轉移到這家子公司。操作進入第二階段，LTL 從德克薩斯州搬遷到北卡羅來納州，並申請破產，希望從破產法院獲得法律保護。由於破產申請，索償訴訟因此暫停，迫使原告在破產法院與嬌生進行漫長的和解談判，同時阻止他們在最初提出索賠的裁判法院進行訴訟。
嬌生方面表示，承諾向 LTL 提供資金以應對由審理破產案件的法官批准的最終和解方案，解決爽身粉索賠問題，涉及金額為 20 億美元。原告方的律師以及一些法律專家則認為嬌生的策略恐會開啟不良先例，其他企業或會仿傚此做法來規避對他們不利的訴訟。
費城聯邦上訴法院一個由三位法官組成的小組駁回了嬌生的論點，裁定該集團成立 LTL 管理公司並沒有合法的需要。該小組指出，只有陷入財務困境的債務人才能尋求破產，但由於 LTL 獲嬌生保證給予資金以應付訴訟，故此並不符合要求。在長達 56 頁的法律意見書中，法官提到 LTL 在提交破產申請時，事實上仍然有很強的償付能力，有足夠資金清償債務。因此，上訴法院最終裁定嬌生集團不能實行德州兩階段式破產策略，藉以把爽身粉訴訟推向破產法庭。
面對不利裁決，嬌生何去何從？
除了分拆出子公司 LTL 之外，2021 年 11 月，嬌生宣佈分拆旗下的消費者保健業務，成立獨立的新公司（後來命名為 Kenvue），並於今年 1 月初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首次公開募股（intial public offering，IPO）申請。此次 Kenvue 的 IPO 上市既為 2023 年首個大型生技 IPO，其規模也是近年來最大的。有人懷疑嬌生有此大動作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躲避訴訟，因為集團目前面對的訴訟主要是針對其消費者保健產品，而 Kenvue 在轉型為獨立公司的過程中就會承擔起這些案件。
基於聯邦上訴法院的裁決，嬌生集團再也不能利用破產手段來保護自己免受爽身粉致癌訴訟所帶來的衝擊。他們必須再次為自己辯護，反駁嬰兒爽身粉中受污染的滑石粉會致癌的說法，過程可能耗時數十年，涉及的後續訟費和賠償金額恐以數十億美元計。嬌生集團表示將就裁決提出上訴，並堅稱其滑石粉產品是安全的。受裁決影響，嬌生的股價同日下跌 3.7%，創下兩年多以來最大單日跌幅。
另一方面，美國司法部在 2019 年 7 月對嬌生涉嫌隱瞞旗下爽身粉產品的潛在致癌風險一事展開刑事調查，並在華盛頓召集了一個大陪審團，徹查嬌生有否在此事上作出虛假陳述，預計該調查將需時數年才能完成。
延伸閱讀：嬌生（J&J）旗下消費者保健業務 Kenvue 分拆，迎來 2023 年初首個大型 IPO！參考資料：
1. https://www.asbestos.com/companies/johnson-johnson/
2. https://www.mesothelioma.com/asbestos-exposure/companies/johnson-and-johnson/
3. https://www.theguardian.com/business/2019/oct/18/johnson-johnson-baby-powder-recall-asbestos
4. https://markets.businessinsider.com/news/stocks/johnson-and-johnson-jnj-stock-court-bankruptcy-baby-powder-lawsuits-2023-1
5. https://michiganlawreview.org/texas-two-stepping-out-of-bankruptcy/
6. https://www.reuters.com/legal/jjs-ltl-units-bankruptcy-dismissed-by-us-appeals-court-filing-2023-01-30/
7. https://www.bmj.com/content/366/bmj.l4747.fu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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