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谷銀行無預警下倒閉，生技新創前景或蒙陰影？

全美國排名第 16，總資產一度高達 2090 億美元，存款總額約為 1754 億美元（截至 2022 年底）的矽谷銀行（Silicon Valley Bank，SVB）日前爆發重大財務危機，股價斷崖式崩跌，約 420 億美元存款遭擠兌提領。雖然銀行方面馬上出售資產和拋售股票證券以籌措現金救亡，也無法力挽狂瀾。最終於上周宣佈破產，40 年營運戛然而止，而銀行亦被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FDIC）出手接管。

矽谷銀行倒閉是美國自 2008 年金融危機以來發生最大型（歷來第二大）的金融機構倒閉事件。根據矽谷銀行資料，美國將近一半的科技、生技新創企業都是其客戶，資金總額約為 3,420 億美元，涉及貸款總額達 740 億美元。因此今次事件勢必為全球生技製藥產業，特別是一眾由創投支持的公司帶來極大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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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因素觸發信心危機，40 年大行一夜間崩盤

成立於 1983 年，事發前未有作大量高風險投資的矽谷銀行，營運狀況竟在兩天之內無預警地急轉直下，最終黯然倒閉。有分析指主因很可能與美國聯準會（Federal Reserve System）過去一年大幅加息有關。事緣在新冠疫情期間，貨幣寬鬆帶來資金過剩，不少新創企業客戶擴大融資並將資金存入銀行，令其存款總額由疫情前（2018 年）的約 490 億一度暴升至 2021 年近 1,900 億美元，當時銀行方面選擇將大部分新流入的資金投放在美國國債和不動產抵押貸款證券（Mortgage-backed securities，MBS）之上。可是自去年 3 月開始，聯準會為了壓抑通膨而大幅加息，聯邦基金利率由原先接近 0 在不到一年內攀升至 4.5%。銀行先前購入的債券因利率較低而價格大跌，造成巨大帳面虧損。

另一方面，隨著全球經濟下行，過去一年創投公司開始減少投資，首次公開募股（IPO）件數明顯下降。科技和生醫新創公司融資難度大增，於是就不得不回到矽谷銀行提領存款來應付員工薪酬和研發工作的開支。在多重不利因素影響下，矽谷銀行終於出現流動性危機，要靠拋售債劵資產和股票以彌補損失。此舉觸發市場恐慌，不少知名創投公司也開始建議他們投資的新創企業提領存款，不少企業客戶也擔心銀行的穩定狀況而急忙撤走存款，於是新一波擠兌潮頃刻爆發，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新創面臨資金斷鏈恐慌，拜登政府出手挽救存戶

根據美國現有的存款保障機制，FDIC 的標準保險僅為儲戶存款提供最高 25 萬美元的擔保。然而絕大部分存款於矽谷銀行的新創企業帳戶餘額都遠超此數而不在保障範圍之內，隨著銀行倒閉並被 FDIC 接管，令這些公司一度陷入恐慌之中，擔心因為不能取回存款（或只能領回小部分）而無法支薪和維持公司運作，繼而危及公司生存。以生技醫藥產業為例，截至去年底，由創投公司支持的生技醫療新創公司佔 SVB 總存款額 12%，萬一因存款被卡死而令資金鏈斷裂，恐怕會對過去一年來已經艱苦經營的生技公司造成沉重打擊。

為避免危機進一步發酵，拜登政府加大了插手力度。美國財政部、聯準會與 FDIC 發出聯合聲明，表示：「我們今日採取果決行動，透過強化大眾對銀行體系的信心來保護美國經濟。」聲明指出除了股東和某些無抵押債權人之外，所有存款人都將得到全額賠償，並保證與矽谷銀行清算有關的損失不會由納稅人承擔。再者，聯邦儲備銀行將為符合條件的金融機構提供額外資金，防止未來再出現類似的銀行擠兌效應。

英國分行同獲政府相救，惟後續影響尚有待跟進

總部位於加州聖克拉拉的矽谷銀行除了美國境內業務外，分行網絡亦遍及加拿大、英國、德國、以色列、印度、中國（連同香港）等地。隨著美國本土的業務崩潰，海外分行也無可避免遭受牽連。截至 3 月 13 日，矽谷銀行德國分行已經被政府勒令即時暫停營運，而銀行在加拿大的資產亦已被當地監管機構接管。另外，匯豐銀行已經以象徵性的 1 英鎊收購矽谷銀行英國分行，此次交易由英國政府和英格蘭銀行介入促成。與美國的情況類似，客戶的存款將受到保障，過程也不需要動用納稅人的金錢。

隨著政府和監管機構強力介入，矽谷銀行崩盤所帶來的危機將稍為得到舒緩，至少存款在其中的生技新創企業目前也不需要擔心因無法動用存款而面臨資金斷鏈。但此次事件對生技製藥和醫療產業所帶來的後續影響，仍然有不少未知之數尚待跟進。例如由於利率預計在短期內仍會居高不下，加上矽谷銀行倒閉或會在公開市場投資者中引起恐慌，可能會令他們對生技新創企業的投資意願持續低落，在進行投資時也會格外審慎。企業估值下降、融資難度有增無減，尤其對於正在初創期（early-stage）的生技公司而言，未來幾個月的前景可能變得更加不確定。

可是也有分析指出，一些財政穩健資金充足的生技製藥巨頭或會看準機會，透過收購合併來壯大旗下的產品線。尤其是個別財務遭遇困難，但擁有具研發潛力的產品或技術平台的中小型公司，可能會成為各間大廠新一輪的併購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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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