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近期研究釐清疑慮，減重藥物暫未見增加自殺風險

類升糖素胜肽-1 受體促效劑（Glucagon-like peptide-1 receptor agonist，以下簡稱 GLP-1 藥物）除了具有治療糖尿和改善肥胖雙重效果，有研究顯示 GLP-1 藥物有助降低心腦血管疾病的風險，對肝臟和腎臟也可能有保護作用。可是在榮景背後也存在隱憂，歐洲藥品管理局（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EMA）2023 年 7 月就曾經以發現有病人在服用 GLP-1 藥物後出現自殺念頭的個案為由，將多款 GLP-1 藥物納入調查，藉以查明服藥與自殺風險增加是否存在關聯。

上述狀況亦引起美國監管機關的警惕。針對在 FDA 不良反應通報系統（FDA Adverse Event Reporting System）中接獲在服藥後出現自殺念頭的個案，FDA 在過去數月也對此作深入調查。所幸初步結果顯示，兩者未有呈現顯著關聯。另一方面，一項由國家藥物濫用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n Drug Abuse）和凱斯西儲大學（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合作進行的研究亦有類似發現。根據於 1 月初在國際期刊《自然醫學》（Nature Medicine）中發表的數據，團隊甚至發現服用 GLP-1 藥物的肥胖人士或糖尿病人，出現自殺念頭的風險比服用其他類型減重藥物的病人為低。這些結果或有助消除外界對 GLP-1 藥物安全性的部分疑慮，但真實狀況仍然有待後續研究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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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用多元爆紅全球，自殺風險問題惹來疑慮

談到近年製藥產業的「超級巨星」，在癌症治療領域炙手可熱的抗體藥物複合體（Antibody-drug conjugate，ADC）固然是其中之一，可是 GLP-1 藥物的矚目程度也不容忽視。除了降低血糖和控制體重等主要療效之外，有研究顯示 GLP-1 藥物也能調控血壓和減少肝臟脂肪堆積，對心臟、腎臟和腦部亦有不同程度的保護作用。此外，科學家在利用小鼠模型的研究中發現，GLP-1 藥物或有助減緩阿茲海默症和巴金森氏症惡化的速度，意味著它們或具備治療神經退化性疾病的潛力。

在各種好消息加持之下，GLP-1 藥物的前景看來一片大好。有分析估算，全球 GLP-1 藥物市場規模將會從 2022 年的 224 億美元（約新台幣 7,030 億元），以年複合成長率 9.6% 的幅度持續壯大，到 2032 年將達到 558 億美元（約新台幣 1.75 兆元）。以製藥大廠禮來（Eli Lilly）和諾和諾德（Novo Nordisk）為例，兩家公司憑藉開發暢銷 GLP-1 藥物而令收入水漲船高，目前穩居全球製藥企業排行榜的第 1、2 位（按市值計算，截至 2024 年 1 月 16 日）。

可是在 2023 年 7 月，EMA 表示接獲約 150 例病人在服用由諾和諾德開發的暢銷 GLP-1 藥物 Semaglutide（Ozempic）之後出現自殺或自傷念頭的報告。有鑒於此，EMA 當時宣布將會把諾和諾德旗下包括 Semaglutide 在內的多款 GLP-1 藥物納入調查。與此同時，美國 FDA 也表示收到 265 例服用減重藥物後出現自殺念頭甚至行為的個案（自 2010 年起計），當中更懷疑有 36 人因而身亡。另外也有大型醫療機構在 Semaglutide 的風險警告字句中提及：「此藥物可能會導致某些人情緒激動、易怒或表現出其他異常行為，還可能導致某些人憂鬱情緒加劇甚至產生自殺念頭。」

這些消息某程度上惹來了外界對 GLP-1 藥物安全性的疑慮。有糖尿病專家亦提到，不少肥胖人士是由於心理健康狀況而引發飲食失調，以暴飲暴食遏制憂鬱情緒。考慮到 GLP-1 藥物可以抑制食慾進而降低進食量。病人本身如果已有憂鬱症狀，服藥後再無法以大量進食來舒緩情緒，確實有可能因此而湧現自殘念頭。

美方調查結果初步揭曉，暫未發現 GLP-1 藥物增加自殺念頭

因應 GLP-1 藥物懷疑增加病人自殺念頭的個案，FDA 也展開了深入調查以求查明實況。當局近日表示由於個案所提供的資訊往往相當有限，加上病人浮現自殺念頭可能受到其他潛在因素影響，因此無法斷言服用 GLP-1 藥物與自殺念頭或行為之間存在關聯。此外，FDA 在審查一系列與 GLP-1 藥物相關的臨床試驗後，也未有發現 GLP-1 會導致病人自殺風險顯著增加。

另一方面，在一項由美國國家藥物濫用研究所和凱斯西儲大學合作進行的回顧性觀察研究中，團隊分析了全國超過 183 萬名病人的電子醫療紀錄。當中約 24 萬人是肥胖或過重人士，在 2021 年 6 月至 2022 年 12 月期間接受藥物治療；另外約 159 萬人是第 2 型糖尿病患者，在 2017 年 12 月至 2021 年 5 月期間用藥治療。研究人員將兩批對象按照所服用的減重或糖尿藥物類型各自分為兩組，一組是服用 Semaglutide，另一組則是服用其他不屬於 GLP-1 受體促效劑的治療藥物，又追蹤各組病人用藥後 6 個月內的病歷，以探討服藥對自殺風險的影響。

研究人員發現，不論是肥胖人士組還是糖尿病患者組，服用 Semaglutide 的病人初次或反覆出現自殺念頭的風險都比起使用其他藥物作治療的病人為低。另外針對糖尿病患者組，即使將追蹤期延長至 3 年，仍能發現服用 Semaglutide 的病人初次出現自殺念頭的風險比服用其他藥物的病人為低。

根據上述結果，團隊推論服用 Semaglutide 並不會如外界憂慮那樣令病人自殺風險增加，但是他們也指出後續需要對迄今為止呈報的個案作更詳細的評估。對於未來研究方向，團隊建議一方面可以作更長時間的追蹤研究，釐清 Semaglutide 與肥胖人士、第 2 型糖尿病患者及其他高危族群出現自殺念頭的現象是否具有潛在長期關聯，另一方面也可以探討服用 Semaglutide 會否與自殺未遂的個案有關。

回到歐洲方面，EMA 起初表示，前述針對服用 GLP-1 藥物與病人自殺風險之間關係的調查預計於 2023 年 11 月完成。然而，由於調查結果截至文章發布日為止尚未對外公開，目前仍然未能完全排除 GLP-1 會觸發自殺念頭或行為的可能性，後續事態發展仍然有待跟進。

延伸閱讀：減重藥物恐增加自殺風險？歐盟監管機關將擴大調查

參考資料：
1. https://www.ema.europa.eu/en/news/ema-statement-ongoing-review-glp-1-receptor-agonists
2. https://www.fda.gov/drugs/drug-safety-and-availability/update-fdas-ongoing-evaluation-reports-suicidal-thoughts-or-actions-patients-taking-certain-type
3. https://www.nih.gov/news-events/news-releases/glutide-associated-lower-risk-suicidal-ideations-compared-other-treatments-prescribed-obesity-or-type-2-diabetes
4.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1-023-02672-2
5. https://www.frontiersin.org/articles/10.3389/fendo.2021.721135/full
6. https://www.gminsights.com/industry-analysis/glp-1-receptor-agonist-market/market-size
7. https://companiesmarketcap.com/pharmaceuticals/largest-pharmaceutical-companies-by-market-cap/
8. https://www.dailymail.co.uk/health/article-12578965/Miracle-celebrity-weight-loss-jab-semaglutide-causes-increase-suicidal-thoughts-NHS-watchdog-reveals.html
9. https://www.mayoclinic.org/drugs-supplements/semaglutide-subcutaneous-route/side-effects/drg-20406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