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制药大厂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AZ）宣布，目前正在全球回收旗下的新冠疫苗 Vaxzevria。AZ 的发言人表示，随着疫情退潮、针对新变种病毒株的新型疫苗也应运而生，全球疫苗的供应已明显过剩，Vaxzevria 的需求也因此大幅下降。有鉴于此，AZ 将会终止生产及提供新冠疫苗，并把现时仍留在市场中的疫苗下架。
与此同时，AZ 已经向欧洲药品管理局（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EMA）提出撤回在欧盟地区销售许可的申请。EMA 随后亦在官网发布公告，表示将撤销 Vaxzevria 的核准，意味着这款疫苗将功成身退，告别欧洲市场。
阿斯特捷利康 2024 Q1 表现积极，豪掷逾 30 亿美元收购 2 家药厂（基因线上国际版）供应遍及全球 180 多国，总施打量超过 30 亿剂
由 AZ 与牛津大学合作研发的 Vaxzevria 是新冠疫情期间首批投入生产的疫苗之一。该疫苗以经过改良的非复制型黑猩猩腺病毒载体（ChAdOx1）为技术基础，载体内含有新冠病毒表面棘蛋白（Spike protein）的基因，经肌肉注射进入人体之后，就会开始产生棘蛋白，继而引发免疫反应，产生针对新冠病毒的抗体。
Vaxzevria 于 2021 年 1 月获欧盟执委会授予有条件上市许可，得以在欧盟地区紧急使用（后来于 2022 年 11 月更新为全面许可），并于同月在英国首次为民众施打。在台湾方面，卫福部食药署在 2021 年 2 月 20 日宣布批准紧急授权使用 AZ 疫苗，并开始直接从药厂订购，于 3 月下旬开始于全台 57 家医院供民众接种。凭借其低廉的成本（每剂只需 4-8 美元，而 mRNA 疫苗每剂成本则在 20-30 美元之间）及相对简单的冷冻储藏设备要求（可于 2-8°C 冷藏储存），Vaxzevria 是众多新冠疫苗中普及程度最高的。有分析指，AZ 疫苗曾在 180 多个国家和地区投入使用，当中包括首次施打及用作追加剂，总施打量超过 30 亿剂。据估计，AZ 疫苗在高峰时期（2021 年）拯救了约 650 万人的性命，更为 AZ 带来高达近 40 亿美元的收入。
新品推出与血栓个案双重夹击，疫苗需求及销量呈断崖式下降
然而好景不常，mRNA 新冠疫苗横空出世，逐渐成为市场主流。加上随着新的变种病毒株（例如 Omicron）不断涌现，各大药厂也先后推出新配方的疫苗以作因应。相较之下，只对 Alpha、Beta 和 Delta 等较早期的变异株有较强保护力的 Vaxzevria 就明显被比下去。于是自 2022 年开始，AZ 疫苗的需求及全球销量开始呈现断崖式下降。一方面欧美澳洲等多国陆续宣布停用 Vaxzevria，并以新款疫苗取而代之；另一方面，根据 AZ 的年度财报， Vaxzevria 在 2022 全年带来的全球收入只有 18.75 亿美元，比 2021 全年大跌近 53%，到 2023 年更暴跌至仅剩下 1,200 万美元，可见 AZ 在新冠疫苗市场的状况本身已极不乐观。
雪上加霜的是，科学界接连有研究指出，使用腺病毒载体疫苗（包括 Vaxzevria）有导致罕见并发症“血栓并血小板低下症候群（Thrombosis with Thrombocytopenia Syndrome，TTS）”的风险。以 Vaxzeveria 为例，比率约为每 10 万名接种者会出现 2-3 例。事实上，自 AZ 疫苗开打后，就一直传出有国内外民众在接种后患上 TTS 的消息，导致病人死亡或伤残的严重个案累计逾百例。
事件一度引起公众疑虑，甚至有传个别民众因担心副作用而拒打 AZ 疫苗。此外，在英国也有疫苗副作用受害者及其家属集体控告 AZ。截至 2024 年 4 月底，求偿个案已超过 50 起，涉及金额估计达 1 亿英镑（约新台币 40.5 亿元）。在台湾方面，AZ 是各种可供民众接种的新冠疫苗中，最多人因并发症而申请预防接种受害救济审议的品牌，涉及的赔偿总金额也是以 AZ 为最高，超过新台币 3400 万元，当中有一名重症血小板低下症患者获核予 300 万元救济金，为非死亡个案中可获得的最高金额。
AZ 表示全球疫苗供应已过剩，否认下架决定与血栓风险有关
前述的英国疫苗集体诉讼案早前已经开审，AZ 也在 4 月底首次在法庭文件中承认其新冠疫苗可能引起罕见血栓。然而 AZ 方面坚称，根据临床试验结果和真实世界数据，Vaxzevria 的安全性属可接受水平，接种疫苗的好处也远超过罕见潜在副作用的风险。在此次宣布全球下架 Vaxzevria 时，AZ 也强调回收疫苗与血栓诉讼案无关，两者发生的时间点相近只是巧合。公司发言人表示：“随着多种针对 COVID-19 变种病毒的疫苗推出市面，可用的新款疫苗供应已出现过剩。这导致 Vaxzevria 的需求下降，相关的生产或销售亦已告终止。考虑到 Vaxzevria 在市场上不会再有商业需求，我们将与全球监管机构合作，撤销其上市及使用许可。”
AZ 的腺病毒载体疫苗是继中国北京科兴（Sinovac）于 1 月初停产及停售旗下的灭活型疫苗之后，在 2024 年内第 2 款宣布下架退场的新冠疫苗。随着 Vaxzevria 完成历史任务，目前余下的主要疫苗生产商包括辉瑞、莫德纳和 Novavax，这几家公司除了继续因应新兴变异株开发新配方疫苗之外，也积极开发搭配流感疫苗的混合型新产品。
延伸阅读：港科学家研发创新筛选技术，快 39 倍追踪新冠病毒突变参考资料：
1. https://edition.cnn.com/2024/05/08/business/astrazeneca-covid-vaccine-withdrawal/index.html
2. https://www.ema.europa.eu/en/medicines/human/EPAR/vaxzevria-previously-covid-19-vaccine-astrazeneca
3. 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7723445/
4. https://www.cdc.gov.tw/Uploads/cbb7ba30-4223-4a21-844b-177fa4215468.pdf
5. https://www.theguardian.com/business/article/2024/may/08/astrazeneca-withdraws-covid-19-vaccine-worldwide-citing-surplus-of-newer-vaccines
6. https://www.economist.com/graphic-detail/2022/07/07/covid-19-vaccines-saved-an-estimated-20m-lives-during-their-first-year
7. https://www.astrazeneca.com/content/dam/az/PDF/2021/full-year/Full-year-2021-results-announcement.pdf
8. https://www.astrazeneca.com/content/dam/az/PDF/2022/fy/Full-year-and-Q4-2022-results-announcement.pdf
9. https://www.astrazeneca.com/content/dam/az/PDF/2023/fy/Full-year-and-Q4-2023-results-announcement.pdf
10. 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8418359/
11. 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240503000517-260114
12. https://www.health.gov.au/our-work/covid-19-vaccines/advice-for-providers/clinical-guidance/tts
13. https://www.cna.com.tw/news/acn/202401110038.aspx
14. https://www.cna.com.tw/news/ahel/202310070138.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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