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尼替丁（Ranitidine）曾经是常用于治疗消化性溃疡和胃酸倒流的药物，以葛兰素史克药厂（GlaxoSmithKline，GSK）旗下的 Zantac（善胃得）为大宗。自 2020 年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因致癌疑虑而下令将含有雷尼替丁的产品全数下架，并建议消费者停止服用以来，距今已接近三年，可是风波并未随这款曾在全球药物市场叱吒一时的王牌胃药下架停用而告终。
GSK 目前正面临数万起围绕 Zantac 致癌风险而起的法律诉讼，另外彭博商业周刊（Bloomberg Businessweek）最近发表专题报导，当中披露了一些与诉讼相关且令人担忧的问题，包括在雷尼替丁中含有可能致癌的不纯物，其含量恐已达危险水平。尤有甚者，GSK 方面在过去 40 年来可能一直对此知情，却选择向公众隐瞒，刻意淡化 Zantac 的潜在风险。
爽身粉致癌诉讼案新裁决出炉，娇生（Johnson & Johnson）市值蒸发 170 亿美元（基因线上国际版）雷尼替丁兴衰简史
雷尼替丁是一种组织胺 H2 受体拮抗剂（Histamine H2 receptor antagonist），作用于胃壁细胞以减少胃酸分泌，可用于治疗胃溃疡（Gastric ulcer）、十二指肠溃疡（Duodenal ulcer）及胃食道逆流（Gastroesophageal reflux disease，又称胃酸倒流）等胃肠道疾病，改善胃灼热、胃痛等症状。此外，雷尼替丁也可以搭配抗生素和元素铋（Bismuth）的化合物来治疗幽门螺旋杆菌（Helicobacter pylori）感染。
GSK 于 1981 年为雷尼替丁冠以 Zantac 的品牌名称推出市场，该药物于 1983 年获美国 FDA 核准为治疗急性十二指肠溃疡的处方药，后来又获准应用于治疗胃灼热（Heartburn）。在短短数年间，雷尼替丁跃升为全球市场中的明星药物。1988 年，Zantac 成为该年全球最畅销的药物，也是当时少有年销售额能突破 10 亿美元的药物。到了 1989 年，其市值更超越 20 亿美元，成为史上最赚钱的药物之一。1996 年，美国 FDA 批准 Zantac 为非处方药（Over-the-counter medication），令该药物稳坐胃灼热药物市场的领导地位。1997 年，雷尼替丁在美国的专利到期，多家药厂把握时机推出学名药（Generic drug）加入市场竞争。
多年来雷尼替丁在市场上雄霸一方，少有发现重大安全问题。直到 2019 年，一个独立实验室通知美国 FDA，表示在雷尼替丁中发现“对人类很可能致癌”（Probably carcinogenic to humans）的不纯物 N-亚硝基二甲胺（N-Nitrosodimethylamine，NDMA），触发监管当局对雷尼替丁展开调查。同年 10 月，美国 FDA 表示在含雷尼替丁的药物样本中检出 NDMA，其含量更达到“不能接受的水平（unacceptable levels）”。与此同时，多家药厂也有所跟进，自行将含有雷尼替丁的产品下架。直到 2020 年 4 月，美国 FDA 正式发出声明，下令制造商将含有雷尼替丁的药品全面下架，并建议消费者停止服用，欧盟属下的欧洲药品管理局（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EMA）在该月底亦提出相同建议，而台湾食品药物管理署则于同年 8 月起全面禁用。
胃药竟含潜在致癌物，长久摆放更导致超标
人类的食物和饮用水中经常都会含有微量 NDMA，所以从饮食中摄取 NDMA 并不罕见，而其含量也不足以令患癌风险增加。然而，人类如果持续接触较高含量的 NDMA，就有可能会导致患癌机率增加。事实上，科学家在药物开发过程中也经常会使用 NDMA 来诱导小鼠产生肿瘤。在 FDA 要求下架 Zantac 的声明中，除了对在药品中发现潜在致癌物一事表示忧虑之外，更提到局方在后续测试中发现 Zantac 样本中的 NDMA 含量会随药品存放时间延长而增加，若果储存温度较高，升幅会更为显著。这些情况可能会使药品中的 NDMA 含量超过可接受的每日摄入量限制。
根据彭博周刊的报导，FDA 在其中一个非处方的 Zantac 样本中检出 357 奈克（nanogram，符号为 ng）的 NDMA，是建议的可接受水平（96ng）的接近 4 倍。尤有甚者，在最初测试的五个月后，同一产品中的 NDMA 含量更升至 931ng。
风波未因药物下架而平息，GSK 恐面临大量法律诉讼
虽然含有雷尼替丁的胃药已在全球陆续下架停售，但是当中涉及的连串风波似乎未有平息的迹象。法律诉讼在全美各地不断涌现，不少人声称在服用 Zantac 后患上癌症，并因而向药厂提告。代表其中一名患癌原告的律师 Brent Wisner 更表示，他持有的一颗 Zantac 药丸 NDMA 含量竟超过 3,000ng。
彭博周刊的文章又提到在过去 40 年里，不论是 GSK 本身的科学家还是独立研究人员，都曾经就 Zantac 含有潜在致癌物一事向该公司发出警告。可是 GSK 并没有正视此事，并且利用“有缺陷的研究（flawed research）”来淡化风险，也没有设法改善药品的供应链或储存程序以处理问题。
GSK 方面一直坚称没有可靠证据指出雷尼替丁会导致增加任何类型癌症的风险，又否认在雷尼替丁的安全性数据上有所隐瞒。另外在去年 12 月，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名联邦法官以没有广泛的证据表明雷尼替丁与癌症有关为理由，驳回了数千起与 Zantac 相关的癌症索偿诉讼。然而，由于这项联邦裁决对州法院不具约束力，因此 GSK 仍然需要面对积压在全美各州数以万计的索偿案件，估计需要耗时多年才能解决。再者，后来加入胃灼热药物市场，有份销售雷尼替丁学名药的几家制药大厂，包括辉瑞（Pfizer）和赛诺菲（Sanofi）等都因药品的致癌疑虑而正面临类似的法律诉讼。
延伸阅读：FDA 与EMA 曾怀疑Ranitidine 胃药致癌？GSK 发声明宣称无关联性！参考资料：
1. https://www.fda.gov/news-events/press-announcements/fda-requests-removal-all-ranitidine-products-zantac-market
2.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features/2023-02-15/zantac-cancer-risk-data-was-kept-quiet-by-manufacturer-glaxo-for-40-years#xj4y7vzkg
3.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9305479/
4.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health-fda-heartburn-timeline-idUSKBN1X014E
5. https://www.fda.gov/drugs/drug-safety-and-availability/fda-updates-and-press-announcements-ndma-zantac-ranitidine
6. https://www.fda.gov.tw/tc/site.aspx?sid=11018&r=347822422
7. https://www.theguardian.com/business/2022/dec/07/gsk-shares-surge-as-us-judge-dismisses-zantac-cancer-clai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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